“我们眼前有四级大理石阶,最后一级下面摇曳着一只船。
“从我们所在的位置,能望见湖心耸立着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那是我们要去的湖心亭。
“也许由于夜色很浓,我觉得那亭子遥不可及。
“我们走下台阶,上了船。我还记得船桨划水悄无声息;我俯身看桨,发现桨叶缠上了我们卫兵的腰带。
“船上除了几名桨手,只有那些侍女、我父母、塞利姆和我。
“卫兵留在湖边,单腿跪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如有敌兵追来,上面三级台阶就是一道防御工事。
“我们的船疾驶如风。
“‘船为什么走得这么快?’我问母亲。
“‘嘘!我的孩子,’她答道,‘我们在逃命。’
“我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要逃命?往常他无比强大,都是别人见了他逃之夭夭,他的座右铭便是:他们恨我,因而他们怕我。我父亲湖上之行说明,的确在逃命。后来他告诉我,约阿尼纳城堡的守军,由于长期作战,已经疲惫不堪……”
海蒂讲到这里,富有表情的目光便停在基督山的身上,而基督山的目光也不再离开她的眼睛。姑娘又往下讲,但是语调缓慢,如同一个人边讲边添加或削减一些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