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莫尔塞夫先生注视着这个女子,吃惊里掺杂几分惶恐的神情,”博尚继续说道,“对他而言,这张秀口说出来的话将决定他是死是活。对其他所有人而言,这段插曲十分奇妙,充满了玄机,因而德·莫尔塞夫先生得以保全还是身败名裂,在这个事件中已经退而居其次了。
“议长抬手指着一把椅子,请这年轻女子坐下;但是她摇头谢绝,表示愿意站立。然而伯爵却重又瘫坐在座位上,显然他双腿发软,站立不住了。
“‘夫人,’议长说道,‘您写信给听证委员会,要提供约阿尼纳事件的有关情况;您还明确表示,您是那事件的目击见证人。’
“‘我的确是目击见证人。’那陌生女子答道,她的语调充满动人的忧伤,带有东方人所独具的清亮的音色。
“‘不过,’议长又说道,‘请允许我向您指出,当时您的年龄极小。’
“‘那时我四岁,但是那场变故对我性命攸关,因此每个场景每个细节,无一遗漏,都刻在我的记忆中。’
“‘那个事件对您何以如此重要呢?您究竟是谁?那场巨大的灾难何以给您造成如此深刻的印象?’
“‘事关我父亲的生与死,’年轻姑娘回答,‘我名叫海蒂,是约阿尼纳的帕夏,阿里-台佩莱纳和他的爱妃瓦西丽姬所生的女儿。’“姑娘的脸颊泛起既自谦又自豪的红晕,她的双眼放射出火光,而她透露的身世又如此庄严,这些对全场产生了难以描摹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