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爷手捧被猪拱得面目全非的罪证,风一样飘到我面前。我正埋头把一只从伞形科植物茴香上面捉来的长得肥滚滚的青虫用小木棍推到蚂蚁军团旁边,它一直都在挣扎,拼命反抗,试图逃跑,每次都被我挡了回去。我没想给它活路。意识到有人正在朝我走来,一抬头,我就看见外爷手中那半个还穿着半件“衣服”的熟鸡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油菜花色的蛋黄,白色的蛋白,一起骄傲地从蛋壳里爬出来,懒洋洋露在外面,想要晒会儿太阳似的。我心里咯噔一跳,来者不善啊!得赶紧逃。
“兔崽子,你说,是不是你扔的?”外爷凶巴巴质问我。兔崽子是他对我的习惯性称谓,但我明白这和我属兔没有半毛钱关系。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见外爷冲我发这么大的火,这般愤怒,一个鸡蛋,就让他恼火得像是谁把他的心挖出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