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亮着灯,其他人都离开了,费遐周一个人坐在正中央最好的位置上,脑袋侧趴在桌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缓而稳定。
这是睡着了啊。
聂瑜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教室里开着空调,温度很高,热得小孩脸上红扑扑的,唇色也极饱满。长睫毛垂落,灯光在他脸颊上投射出一道阴影,跨越高挺笔直的鼻梁。
压在费遐周身下的是一堆草稿纸,大部分都密密麻麻地演算着复杂公式。其中有一张纸的边角上写了一行字,开头的两个字是“聂瑜”,后面的话则被他的手掌遮住了。
写我什么了?聂瑜心中意外,更多的还有些期待。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张草稿纸抽了出来,中途小孩皱眉哼唧了两声,吓得他一动不敢动,等对方再度平稳睡去了,才将目光移到了这张纸上。
于是他终于看见了完整的句子——
聂瑜这个狗东西。
狗东西本人:“……”
骂人就算了,还用笔写下来,这是什么坏毛病?
聂瑜冷哼两声,将这一张纸对折成小方块,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不能被白骂一顿。桌角有支没有盖上笔盖的红色记号笔,一个恶作剧的念头蹿过聂瑜的脑海,他抿着唇握起了这支笔,笔尖对准了费遐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