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通过伯仲二人的不同遭际,宣传了“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道德思想。这一思想是明清许多笔记小说的共同主题,大概与当时社会道德之沦丧有关;不过,小说的可贵在于表达这一主题时,没有因果报应的迷信思想,而是借助于生活中可能存在的巧合,令人感到可信,可亲。如伯妻误戴素髻,写得就入情入理,毫无斧凿痕迹。另外,没有说教,没有外加的议论,而是让倾向性在自然中流露出来,也是可贵的。
第47章 许南金
(清)纪昀
由皮[1]许由金先生,最有胆。在僧寺读书,与一友共榻。夜半,见北壁燃双炬。谛视,乃一人面出壁中,大如箕,双炬其目光也。友股栗欲死,先生披衣徐起,曰:“正欲读书,苦烛尽,君来甚善!”乃携一册,背之坐,诵声琅琅。未数页,目光渐隐。拊壁呼之,不出矣。
又一夕,如厕,一小童持烛随。此面突自地涌出,对之而笑。童掷烛仆地,先生即拾置怪顶,曰:“烛正无台,君来又甚善。”怪仰视不动。先生曰:“君何处不可往,乃在此间?海上有逐臭之夫[2],君其是乎?不可辜君来意。”即以秽纸[3]拭其口。怪大呕吐,狂吼数声,火烛而没,自是不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