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芝麻地里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太阳像寡妇一样没有血色。
“是玉兰子吗?”
周德仁笑着,笑得蠢笨、迟疑。
“队长六哥,我掐点芝麻叶子。”
“天灾呀。”周德仁掐一片放在鼻尖闻闻,“看这天,古怪啊。你爹是小能人,真好造化。”
野地里刮过一阵风,掀开了玉兰的衣襟,不该露的地方露了出来,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周德仁却敏锐地用眼睛捕捉住了。他的全身从来没有过地悸动了一下。
“你爹也真是,看你这衣裳小的,钱不知用哪儿去了。”顺手拍拍玉兰的肩头。
玉兰感到自己快缩没有了。
“我爹说等钱多起来了……”
“六哥给你买,要么?”
“六嫂她,她,她待我很好。”
“一条不中用的母狗,”周德仁脸黑丧下来,“多早也要死在我手里。玉兰子,实际上我的命好苦,我心肠原先也软。看见你我就暖烘烘。”
玉兰惊恐和悲悯地望着这张脸。她不禁有点发怵。河里飘来一阵蛙鸣。
“玉兰子,你的颜色真好透明。什么东西真香,叫六哥看看你带香袋没有。”
“六哥,六哥,我问你叫六哥哩。别这样,我只有十七,只有十七……我只有十七呀。”
周德仁用两只黑手疯狂地向她表示着一种渴望。玉兰感到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