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莱渐渐感到有趣了。“但我能用眼睛看到你。”
“不,你不能看到我,你只能看到我的显像。”
“有什么差别吗?”
“简直就是天差地远。”
“我懂了。”他这么说并不算敷衍。两者的微妙区别虽然有些费解,但其中的确自有道理。
她把头稍微偏向一侧。“你真的懂了吗?”
“真的。”
“这是否意味着你并不介意我现在脱掉浴袍?”她微微一笑。
他心想:她在挑逗我,我应该好好跟她较量较量。然而,他只是大声说:“不,那会令我分心。我们改天再试试吧。”
“那么,你介不介意我继续裹着浴袍,不换上正式服装?我是说真的。”
“我不介意。”
“我能不能直接叫你的名字?”
“只要你觉得有此必要。”
“你叫什么名字?”
“以利亚。”
“很好。”她舒舒服服地坐进椅子里,那张椅子看起来硬邦邦的,几乎像是陶瓷做的,但她一坐上去,椅面就逐渐下陷,最后将她整个包住。
贝莱说:“现在谈正事吧。”
她答道:“好,谈正事。”
贝莱突然觉得困难无比,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若是在地球上,他会询问姓名、阶级、住所,以及几百万个例行问题。开头的一些问题,他甚至早已知道答案,但这是进入正式问答的跳板——一来让对方熟悉他这个人,二来帮助他决定侦讯的策略,避免仅仅根据直觉来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