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时腊笃夫人读《新约》《旧约》之书，及感人处，初不加议论，而人人善性皆出诸天然，道德不从理想而得，皆本诸力行。既不预拓逸游之日，亦不知有忧患之时。自晨及晡，时时咸获真趣。所结蓬庐，直同清都帝居，随时皆觉真宰出其能力，滂仁扩义，及于其身。此种至诚格天之意，竟使前此之苦况胥泯；今日之顾力旋生；即后来之希望，亦若不甚相远。此二母者，为危境所逼，乃无心投入天然之境界。上帝者固有全能，能拯人不沦于苦海。而此两家乃果得帝力，竟发扬其生趣。顾灵魂虽极空净而洞明，又似时时有黑云演过其上。家人中偶有不怿者，则群聚而启发谆劝，必祛去其深愁然后已。此非理想所得，一一皆得之天然。每人咸有特别之善心，足以开振胸臆。马克言畅，腊笃则静穆有理致，葳晴好与人亲，波尔则纯厚而笃实。有时多萌、玛海亦杂坐其间，见主人间有忧容及掩泪之状，二奴亦即不乐。如大风垂起，合众卉众木，迎此狂飙。
一交风日晴美中，必至滂柏礼拜堂听讲，即遥望见塔尖者。堂中有富人，乘舆而至，见两家敦睦至此，则亦愿下交，招与之游，而二家咸婉谢不往。知强有力之垂青贫人，但欲其言莫己违，否则但有鞠躬贡媚其家，无论强暴与善柔，皆当曲体而已。其稍次者则又不与之往来，以伧气深令人呕哕。于是富者以彼为怯于见人，次者又以彼为傲于接物。此二妇既以礼自坊，其对同等之人，尤为有礼。以故渐渐使富者加礼，贫者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