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昏,黑山焚,周人不去天不明……
我或许当去,以平北契丹民愤;而我不舍离去,不能离去。轻轻抚摸,腹中的孩子静静安睡。
楚,你心中可有犹豫为难?
在这样纠纠缠缠的心境里,每日只埋头苦做,我的女红终于很有长进。
软丝绵的裹足袜,白绸的中衣……都随绣娘学着自己做起来。最难做的是裘皮,又厚又硬,两寸长的针都扎不过去。拿板子抵着,手上还是扎出几个血泡。可是裘皮暖呵……小小的脚包裹在裘皮软鞋里头,一丝寒气都透不进。
孩子穿的戴的吃的用的,都要亲自料理才放心……等耶律楚归来,见到我做的这些物事,必定大大地吃惊。
我想起曾经替耶律楚做的袍子,不由微笑起来。
突然,肚子里轻轻动了一下。不敢确定的惊喜。是、是孩子吗?还是我的错觉?
我一动不动,只把双手按在腹部,期待再一次感受到新生命的讯息。
更漏滴滴,似远似近。我连呼吸都屏住,胸腔里怦怦的心跳声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