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事很早,四五岁的事至今还有点朦胧的记忆,依稀记得某个远方亲戚简直把自己当主人,家里没人的时候哄着让他喊妈妈。
她不是他妈妈。他妈妈是那个温柔似水,会轻柔的摸着他的头,衔着淡淡微笑,目光里又透着淡淡忧伤的女子,是会抱着哄他“晓晓不怕,妈妈不疼”、会说“晓晓乖,妈妈病好了就回家”、说“我们家晓晓好帅哟,妈妈好想陪你一起长大”的那个女子。
可她的情况却依旧时好时坏,待在医院的时间甚至比在家里更多,他爸只能一再强调“你要乖”“你要懂事”“你要听话”,上小学那天他就告诉他爸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却还是有不长眼的人不请自来,劝说他爸:“你总该为你儿子想一下,他还小,需要人照顾。”
他不需要。
那应该是明媚的一天吧,那天他正在上课,班主任急急出现在班级门口,喊他出去一下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班主任主动送他去的医院,一进去病房就看见他爸泣不成声的样子,他妈已经没有力气再抚摸他了,也不像电视剧那样,还有力气对他再说些什么。
“你妈妈让我跟你说,她爱你。”
并为此付出了生命。他开始执着的这么认为,所以爱到底是什么,爱是自我牺牲,却不能陪他一起长大?可那些讨厌的无知的人,却不给他追念过去的时间,越来越多的人登门,讽刺的是,并非来安慰,而是不约而同来游说他爸另娶,说家里总需要个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