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他?就是他?瘦得跟柴火棍儿似的,那个大酒包?”杨秀芝噌地从炕沿上站起来围着丁力军转了好几圈后,她指着毕杏波喊:“你没病吧?你脑袋进水了吧?就他,就他,别指望我送你——”杨秀芝气得直跺脚。“是他,咋了?是我跟他过日子,我自个愿意,你们管不着……”毕杏波强烈地咳嗽起来,丁力军赶紧跑过来为她捶后背,她一扭身躲开丁力军还要说什么,母亲走进来说:“快喝口水压压,冻感冒了。”自从毕杏波答应和丁力军结婚,母亲虽然啥都没说,但母亲的眼光就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剜着毕杏波的心。毕杏波想跟母亲说,但都被母亲温柔得有点儿冷的目光阻挡,她索性啥都不说了。她想,母亲以后会了解。刚才,毕杏波与其是跟杨秀芝发火,还不如是跟自己怄气。
“走到这一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杏波在心里请求母亲原谅。
按毕杏波的要求,婚礼没有大操大办,只有家里人。本来母亲要告诉毕洪亮回来,但毕杏波执意不肯,她更不让母亲告诉舅舅、舅妈他们。车间主任在毕杏波要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来到她家,他把毕杏波叫到一边问:“跟我说实话,你跟丁力军结婚是不是不得已,这小子指定对你做啥了?你告诉我现在还来得及。”毕杏波摇摇头说:“完全是我愿意的,你看他现在不是挺好的,戒了酒不说也好好上班了……”车间主任半信半疑地盯着毕杏波看,毕杏波被他盯得心在淌血,她一扭头让眼泪倒流回去。杨秀芝还是来送毕杏波了,她拉着毕杏波的手,“老朋友了,我说话直性,你别跟我生气。我也不和你怄气,理解你还不行吗!”毕杏波笑了。杨秀芝又伏在毕杏波的耳朵上说:“听说你结婚袁涛很伤心,他想来参加你的婚礼,看你的意思?”毕杏波用坚决的眼光制止了杨秀芝。“好好,不让他来。”杨秀芝求饶地向毕杏波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