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非那过于迟钝之人,知晓此番交浅言深。
实则几番相处,她辨出此女值得相交,这才有此番同行,而后交谈之间,又再次思及此女杀入榜上前千,触到深埋心底的隐秘心思,这才有此一问。
宋清歌看向相对而立的女修,金衣猎猎,迎风纵行,似身敛华光,皎如清月,偏那一双金眸璀然之极,满溢意气锋芒,更胜天悬明光。
她心头一沉,却也坦言道。
“我觉我志向不大。”
宋清歌扭过头去,不再同裴夕禾对视,声音稍显低沉。
“我两尊师傅皆为上仙,第二极境同第三极境,似叫旁人也对我寄予厚望,然我却心知肚明,我或也散出一二华光,却也绝非那等绝世美玉。”
“恰如同我年岁相差不大,却入了八境的慕师姐,亦如,你。”
“三境杀入天仙榜上前千的妖孽怪胎。”
“我时常叹想,我究竟是在妄自菲薄还是清醒自省,实则如是能得破上仙,如师傅般成太学学官,我怕也该足够满足了。”
“或许待得年岁渐长,寻个闭门弟子,亦或是取血晶果孕育,体验一把无痛当娘,倒也乐得悠闲?”
“可我怕我,入不得上仙啊。”
我觉我是璞玉,又恐我是顽石。
心怕期望过甚,却厌自轻自贱。
裴夕禾倒也未曾想宋清歌这等跳脱性子,竟藏了这样一番心思,瞧那‘冰糖’所增威势,想必两柄本命仙剑所得增益不小,合该将其推入七境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