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怀笑了笑道:“雨翁,你又何必大老远跑到湖北来。我这个会办,谁不知道仅挂名而已,你和唐总办一商量不就定了?”
徐润听出盛宣怀话里的不满,的确,在轮船招商局,大计都是唐徐二人定,甚至盛宣怀有个亲戚想到招商局谋份差,也被两人婉拒。
“杏荪,我和唐总办无非是忙些商场上的俗务,真正能与南北洋大宪面商的事情,哪一件离得了你?”徐润经商多年,在关键事情上从不拖泥带水,“杏荪,轮船招商局面临着一个改变局面的绝大机会,我们四位必须携手来促成。这件大事离了谁都关系不大,唯一离不开你。”
盛宣怀不戴徐润抛来的高帽,淡淡地问:“旗昌不是咬着牙要与招商局耗下去吗?怎么现在草鸡了?”
“旗昌的优势在长江航线,他有三之一的船在长江航线上跑,主要营利也来源于此。今年下半年,招商局从福州船政局新买了两条商轮,也投放到长江航线,是新式的铁壳商轮,而且招商局的保险公司也办了起来,旗昌傻了眼,也彻底闭了气。”徐润说,“旗昌今年一年水脚费统共只能得一百一十万两左右,别的不说,他的行用是一成,全年仅得十万两左右,而仅华洋总理、司事薪水就得十五万两,仅此一项,就亏五六万。再拖下去,只怕会血本无归。还有一条,美国内战结束,国内百废俱兴,赚钱的机会比投资中国多,所以美国股东们也都急于抽回本金,回国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