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欧阳宝扯着嗓子喊,“人呢!老八!老九!老七!老六!老十!”胡乱喊。屋子里静悄悄的。家艺在鼻子前扇了扇风,这是个“纯阳”的家庭。有臭味。
“老八!死哪儿去了!赶着投胎!”欧阳宝四仰八叉坐在床上,没个正形。这个家,也只有床能给他坐。
家艺出现在门口,带着笑容。欧阳宝瞬间呆了。手一抖,一碗稀饭倒扣在地上,溅起汤汤水水,家艺连忙往后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欧阳宝忙跳下床,赤脚,忙忙活活,“真不知道你来,哎呀你看这……我这……哪儿能让你坐的……真是,我这家……真是不好意思也没打扫,你屁股估计都比这床干净……”欧阳宝讪讪的,不由得自卑。粗话是真粗,屁股脸的。家艺倒觉得有点趣味,她径直道:“还你袄子。”说着,从书包里拽出那件薄夹袄,放在床上。欧阳宝拾起碗,一时不知怎么应对。家艺接过碗,“厨房在哪儿?”欧阳宝连忙指路。
“你到床上去。”家艺用命令口吻。欧阳宝遵命,跳上床。心还是七上八下。家艺端稀饭进来了。“拿着。”她让他端住碗。
他连忙乖乖端了。
“哪儿有勺?”她问。他从屁股后头摸出个铁勺来。家艺皱皱眉,担心卫生状况,“这能用吗?”欧阳宝虎了吧唧一笑,脸直抽抽,他面瘫还没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